第47章 葉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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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這事兒, 路小喬是認真的。
她只見過俞子豪兩次，但是這個人明顯對她帶著惡意, 還這麽隨隨便便的搶東西開口閉口要摔了。
不報警讓他好好知道一下她路小喬不是好惹的, 後面麻煩估計就少不了了！
這邊附近就有警察局。
因此, 在雙方僵持了沒幾分鐘之後, 警察就到了。
俞子豪俞少爺。
在繼因為買賣出土文物進了拘留所之後，又一次因為搶劫而進了警察局。
當然, 作為報警的受害者, 路小喬也跟著去了。
封景本來是不用自己去的，但是他表示作為拍賣行的負責人，願意幫忙提供相關證據, 也就跟著去了——拍賣行門口有監控視頻, 封景表示他們很樂意提供作為俞子豪搶劫的證據。
對於俞子豪的被抓，從面無表情的封景到樂瘋了的褚超, 甚至是之前被推搡過的門口保安, 都表示喜聞樂見。
並且, 對於路小喬的好感那是極速上升！
放在盒子裏的鼻煙壺, 也順勢暫時放到了警察的手裏。
一路坐著警車到了警察局。
三個人被分開問詢。
第二次進了警察局，還是以搶劫的名義，俞子豪是覺得自己是委屈的。
就不到十萬的幾個小玩意兒，他又只是說說, 又沒有真的摔, 至於嘛？！
他們這樣的人家, 更多的都是明爭暗鬥、利益交換, 就算被人設局虧了幾十幾百萬的，都是想辦法坑回來，都是默契的不會鬧到警察局的——到了警察局，那就是完全撕破臉了。
俞子豪以為路小喬和封景是一路的，卻沒想到路小喬眼裏覺得俞子豪就是個神經病啊！
要是搶她其他東西，搞不準路小喬的反應還不會如此迅速。
但是這是她剛剛撿的漏！！！她都還麽拿到手裏仔細看過，怎麽能被這本神經病給扔了呢？！
於是，雙方不一樣的觀念導致了現在的結局——一起進警察局了。
好在，這回俞子豪的電話還是能打了。
他打電話給了自家叔叔俞時泰。
俞時泰的反應也是相當迅速，第一時間就派了律師趕了過去。
而路小喬，覺得今天的事情還是需要好好弄清楚的，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正好一楠姐是法律系的，懂這個比較多，就直接打電話把程一楠叫來幫忙了。
程一楠也沒有想到，路小喬就是去參加一個拍賣會，居然還進了警察局。
匆匆趕了過來，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之後，她就和對方三十多歲精英模樣的律師開始了“友好”協商。
這時，警方這邊有了新的疑問。
在筆錄中。
封景和俞子豪都表示，那是四枚成交價一共八萬的鼻煙壺。
但是在路小喬的筆錄中，四枚鼻煙壺的總價值在三百萬左右
——搶了價值十萬的東西還是搶了價值三百萬的東西，性質可就差了很多了。想要私了的話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同的。
第一反應，肯定是覺得路小喬有點要訛詐的嫌疑。
畢竟人家拍賣行的負責人都說了八萬，她卻說三百萬？
但是！
真的有人會那麽傻，在警察局還有膽子來訛詐嗎？
***
聽說口供中出現的問題，封景也是挑眉。
封景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這個疑似認出過祭紅釉贗品、被俞子豪針對的女生居然就是範教授看好的學生路小喬的。
但是現在筆錄的情況卻在告訴他，路小喬認為她在自己的拍賣行揀了漏？
饒是封景也覺得這情況真的是稀奇了。
就這個問題，警方把路小喬和俞子豪放到一起進行對峙。
四枚鼻煙壺，被放到了桌子的中間。
先問的是路小喬，“路小喬，你說……這四枚鼻煙壺總價值超過三百萬？”
路小喬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坐在對面的俞子豪就是一拍桌子，“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想要訛詐啊？你當我眼瞎嗎？十萬不到的東西你說三百萬，想錢想瘋了吧？”
旁邊坐著的律師不由拉了他一把，讓他保持鎮定。
路小喬一點兒也不生氣，冷靜的說道，“你就是眼瞎！你不知道……有個詞叫撿漏嗎？”
路小喬對旁邊的女警小姐姐笑了笑，“姐姐，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杯熱水，還有幾根棉簽？”
這麽點東西，女警小姐姐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看路小喬淡定的樣子，俞子豪這下反而不確定了。
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路小喬，又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的封景。
程一楠和對方的律師分別坐在路小喬還有俞子豪旁邊，隨時準備開始唇槍舌戰。
路小喬在等著熱水還有棉簽的時候，還有心思註意了一下程一楠，發現程一楠真的很鎮定，面對對方專業律師居然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也是很厲害了！
路小喬不知道的是。
程一楠的底氣，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對於路小喬的信任！
就程一楠為路小喬工作的這一段時間，程一楠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了，路小喬在古玩鑒定上的天賦有多強！
因此，在路小喬表示鼻煙壺值三百萬的時候，程一楠是絲毫沒有懷疑的。搶了五百萬的東西要摔了，還有視頻為證，她有什麽好怕的？
熱水和棉簽送過來了。
女警小姐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
她知道今天的糾紛是因為強搶古董，但是當場證明古董價值是兩三萬還是幾百萬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見。
作為警方見證一場撿漏，女警小姐姐看的那叫一個興致勃勃。
路小喬拿起鼻煙壺，對著俞子豪道，“你給我先看好了，這是你之前要摔的那一枚，免得之後不承認！”
俞子豪冷哼一聲，抱著胳膊，“我早看過了！幾個仿的葉仲三的鼻煙壺，幾萬我都嫌貴！摔了我賠你錢不就得了，更何況我又沒摔！”
沒錯！
這四枚鼻煙壺，上面的落款都是京派內畫壺四大名家之一葉仲三的作品。
但是！！！
鑒定的結果都是後期仿制。
封景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擊著桌子，一邊說道，“京派內畫壺四大名家：登堂入室馬少宣，雅俗共賞葉仲三，陽春白雪周樂元，文武全才烏長安。”
葉仲三的作品來源主要是晚清和民國初年社會上所流行的一些畫冊。
如《古今名人畫譜》、《飛影閣》等。人物題材的畫主要取自《三國志》、《聊齋》、《紅樓夢》等書中的插圖，色彩鮮艷而有情節。
封景指了指四枚鼻煙壺，“我們拍賣行的專家鑒定過，雖然鼻煙壺上有著葉仲三、某某年、以及一枚紅色圓形的畫印，並且畫的是聊齋的四個小故事。但是其人物的畫工不俗，但用色頗為模糊……懷疑是後人仿制，但制作還算精美，有收藏的價值。”
言下之意，這就是仿品。
路小喬沒有出聲。
她直接拿起棉簽，蘸了熱水，就伸進了鼻煙壺內部。
神奇的是，只是在裏面塗抹了幾下，再拿出來的時候，棉簽上就沾染了綠色的顏料。
這是易溶解的顏料後面畫上去的？！
封景和俞子豪都端正了臉色，等著路小喬一點一滴的把鼻煙壺內部的顏料清理幹凈。
原本裏面那個穿著綠色衣裙的畫工不俗但是顏色看起來有些讓人一言難盡的少女不見了，她的衣裙變成了蒼翠的群山掩映。
旁邊張牙舞爪的鬼怪也不見了，多了一顆蒼翠的松樹，樹枝上兩只鳥兒似乎在放聲高歌。
換了一杯水，路小喬重新拿棉簽再清理過一遍之後，把煥然一新的鼻煙壺放過桌上
她對俞子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現在告訴我，這個差點被你摔了的鼻煙壺，值多少錢？！”
俞子豪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即使不是專業的鑒定師，因為爺爺喜歡耳濡目染，加上在古玩行裏工作，他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這真的是葉仲三的作品？”
葉仲三的鼻煙壺市面上出現的很多，但基本都是贗品。
俞子豪還聽到他爺爺曾經感嘆過，京派內畫壺四大家，他手裏只有烏長安還有周樂元的作品，要是把四大家集全了那就太好了。
現在，居然就出現了一個真品？還差點被他摔了？！
這一系列的變化，俞子豪沒有想到，原本只是過來旁觀的封景也是沒有想到。
他伸手拿過仔細看了看，然後道了一句，“都說葉仲三的內畫人物一絕，但是事實上他人物、花鳥、山水、博古無一不能，只不過人物最為出名罷了。”
又看向路小喬，“請問你是怎麽發現的？”
路小喬面對封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倒不是害羞什麽的。
而是加上這一次，她已經在封景的手底下撿了兩次漏了！
“其實……這四個內畫壺人物畫的都比較一般，不像是名家所做。但是因為都是署名為葉仲三所作，我就對比了一下字跡。發現其中三個自己是同一個人所寫，剩下的一個卻和葉仲三真跡頗為相似。”
“經由這一點再仔細的去看，就能發現內畫壺中綠衣少女的衣裙之處有一些違和之處了……”
“好了。現在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俞子豪先生，你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我方路小喬女士手中價值三百萬的古玩，請問你們是想私了呢？還是想直接走法律程序呢？”程一楠問道。
結果是可以預料的。
這件事鬧出來，俞家的少爺居然大庭廣眾之下搶劫，還被人給告了，他們俞家的面子都要丟光了！
這件事，只能私了。
因為鼻煙壺最後沒有摔碎，俞子豪的行為只能說是未遂，最後達成和解的自然是賠償一定的金額了事。
路小喬今天拍賣花掉的錢，這一下子就全回來了，還賺了不少！
可以說白白得了一個葉仲三的少見的山水內畫壺。
路小喬這邊完事兒了，就準備和程一楠一起回去了。
沒想到封景跟了出來說道，“路小姐鑒定眼光驚人，實在讓人佩服。不知道方不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如果有什麽好東西也方便請路小喬幫忙一起參考一下？”
路小喬楞了楞，隨即拿出手機，和封景交換了電話號碼，嘴裏笑道，“我一個大一的學生，封先生找我幫著做參考，也不怕出問題？”
封景漆黑的眼睛看著路小喬，“我相信路小姐的眼光。”
被一個長的好看的帥哥這麽一盯，路小喬臉頰不由的一紅，趕緊退後兩步。
“那……就到時候看吧！”
路小喬和程一楠打車離開了警局。
律師幫著辦理了相關手續，俞子豪也終於脫身了，出來就看見了封景。
即使自己剛從警察局脫身，俞子豪看見封景，還是忍不住上去吐槽了一句，“我說你封景的拍賣行鑒定師也太差了吧？嘖嘖嘖，三百萬啊，就這麽被人撿漏了！”
封景轉頭看過來，臉上一點兒也不帶生氣，“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傳揚開來。還要感謝俞少爺的傾、情、演、出，給了我們九歌拍賣行一次打響名氣的好機會。”
俞子豪啞然。
確實。
他在拍賣會鬧的那一場沒把封景給壓制住，加上後面的警察局事件，要是傳揚開來，還真是白給了封景提升名氣的機會！
最後氣到了自己，俞子豪憤憤的坐著律師的車離開了警局。
***
這一學期的開學，相比於上個學期的起伏跌宕，倒是顯得很平靜。
路小喬在學習上已經完全走上了正軌，因為有著範教授時不時的給幾本書開小竈，進度比同學們還快了不少。
讓路小喬沒想到的是，給封景的電話號碼這麽快就用上了。
在開學一周之後的星期三，路小喬接到了封景的電話，邀請她去看古董。
封景說的看古董的地方，是滬市一位老藏家的家裏。
那位老藏家的名字，叫做孫廣元。
老人在兩個星期以前，因病去世。
在簡單的處理了老人的身後事之後，孫老的兒子因為對於古玩收藏的興趣並不大，就邀請了滬市所有的拍賣行，要把他父親的收藏大部分拍賣。
路小喬很有興趣，但是去不去這件事情……她去問了一下範教授的意見。
“孫老去世了？”範教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楞神。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位孫老我也是見過幾次的，雖然不是熟識，但確實是個有名氣的收藏家。沒想到……他去世的消息過了這麽久才傳過來……既然有人請你一起去，你就去看看吧，記得！少說多看，出手要慎重！”
“我知道了！”路小喬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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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附近就有警察局。
因此, 在雙方僵持了沒幾分鐘之後, 警察就到了。
俞子豪俞少爺。
在繼因為買賣出土文物進了拘留所之後，又一次因為搶劫而進了警察局。
當然, 作為報警的受害者, 路小喬也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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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 對於路小喬的好感那是極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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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到十萬的幾個小玩意兒，他又只是說說, 又沒有真的摔, 至於嘛？！
他們這樣的人家, 更多的都是明爭暗鬥、利益交換, 就算被人設局虧了幾十幾百萬的，都是想辦法坑回來，都是默契的不會鬧到警察局的——到了警察局，那就是完全撕破臉了。
俞子豪以為路小喬和封景是一路的，卻沒想到路小喬眼裏覺得俞子豪就是個神經病啊！
要是搶她其他東西，搞不準路小喬的反應還不會如此迅速。
但是這是她剛剛撿的漏！！！她都還麽拿到手裏仔細看過，怎麽能被這本神經病給扔了呢？！
於是，雙方不一樣的觀念導致了現在的結局——一起進警察局了。
好在，這回俞子豪的電話還是能打了。
他打電話給了自家叔叔俞時泰。
俞時泰的反應也是相當迅速，第一時間就派了律師趕了過去。
而路小喬，覺得今天的事情還是需要好好弄清楚的，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正好一楠姐是法律系的，懂這個比較多，就直接打電話把程一楠叫來幫忙了。
程一楠也沒有想到，路小喬就是去參加一個拍賣會，居然還進了警察局。
匆匆趕了過來，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之後，她就和對方三十多歲精英模樣的律師開始了“友好”協商。
這時，警方這邊有了新的疑問。
在筆錄中。
封景和俞子豪都表示，那是四枚成交價一共八萬的鼻煙壺。
但是在路小喬的筆錄中，四枚鼻煙壺的總價值在三百萬左右
——搶了價值十萬的東西還是搶了價值三百萬的東西，性質可就差了很多了。想要私了的話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同的。
第一反應，肯定是覺得路小喬有點要訛詐的嫌疑。
畢竟人家拍賣行的負責人都說了八萬，她卻說三百萬？
但是！
真的有人會那麽傻，在警察局還有膽子來訛詐嗎？
***
聽說口供中出現的問題，封景也是挑眉。
封景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這個疑似認出過祭紅釉贗品、被俞子豪針對的女生居然就是範教授看好的學生路小喬的。
但是現在筆錄的情況卻在告訴他，路小喬認為她在自己的拍賣行揀了漏？
饒是封景也覺得這情況真的是稀奇了。
就這個問題，警方把路小喬和俞子豪放到一起進行對峙。
四枚鼻煙壺，被放到了桌子的中間。
先問的是路小喬，“路小喬，你說……這四枚鼻煙壺總價值超過三百萬？”
路小喬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坐在對面的俞子豪就是一拍桌子，“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想要訛詐啊？你當我眼瞎嗎？十萬不到的東西你說三百萬，想錢想瘋了吧？”
旁邊坐著的律師不由拉了他一把，讓他保持鎮定。
路小喬一點兒也不生氣，冷靜的說道，“你就是眼瞎！你不知道……有個詞叫撿漏嗎？”
路小喬對旁邊的女警小姐姐笑了笑，“姐姐，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杯熱水，還有幾根棉簽？”
這麽點東西，女警小姐姐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看路小喬淡定的樣子，俞子豪這下反而不確定了。
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路小喬，又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的封景。
程一楠和對方的律師分別坐在路小喬還有俞子豪旁邊，隨時準備開始唇槍舌戰。
路小喬在等著熱水還有棉簽的時候，還有心思註意了一下程一楠，發現程一楠真的很鎮定，面對對方專業律師居然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也是很厲害了！
路小喬不知道的是。
程一楠的底氣，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對於路小喬的信任！
就程一楠為路小喬工作的這一段時間，程一楠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了，路小喬在古玩鑒定上的天賦有多強！
因此，在路小喬表示鼻煙壺值三百萬的時候，程一楠是絲毫沒有懷疑的。搶了五百萬的東西要摔了，還有視頻為證，她有什麽好怕的？
熱水和棉簽送過來了。
女警小姐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
她知道今天的糾紛是因為強搶古董，但是當場證明古董價值是兩三萬還是幾百萬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見。
作為警方見證一場撿漏，女警小姐姐看的那叫一個興致勃勃。
路小喬拿起鼻煙壺，對著俞子豪道，“你給我先看好了，這是你之前要摔的那一枚，免得之後不承認！”
俞子豪冷哼一聲，抱著胳膊，“我早看過了！幾個仿的葉仲三的鼻煙壺，幾萬我都嫌貴！摔了我賠你錢不就得了，更何況我又沒摔！”
沒錯！
這四枚鼻煙壺，上面的落款都是京派內畫壺四大名家之一葉仲三的作品。
但是！！！
鑒定的結果都是後期仿制。
封景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擊著桌子，一邊說道，“京派內畫壺四大名家：登堂入室馬少宣，雅俗共賞葉仲三，陽春白雪周樂元，文武全才烏長安。”
葉仲三的作品來源主要是晚清和民國初年社會上所流行的一些畫冊。
如《古今名人畫譜》、《飛影閣》等。人物題材的畫主要取自《三國志》、《聊齋》、《紅樓夢》等書中的插圖，色彩鮮艷而有情節。
封景指了指四枚鼻煙壺，“我們拍賣行的專家鑒定過，雖然鼻煙壺上有著葉仲三、某某年、以及一枚紅色圓形的畫印，並且畫的是聊齋的四個小故事。但是其人物的畫工不俗，但用色頗為模糊……懷疑是後人仿制，但制作還算精美，有收藏的價值。”
言下之意，這就是仿品。
路小喬沒有出聲。
她直接拿起棉簽，蘸了熱水，就伸進了鼻煙壺內部。
神奇的是，只是在裏面塗抹了幾下，再拿出來的時候，棉簽上就沾染了綠色的顏料。
這是易溶解的顏料後面畫上去的？！
封景和俞子豪都端正了臉色，等著路小喬一點一滴的把鼻煙壺內部的顏料清理幹凈。
原本裏面那個穿著綠色衣裙的畫工不俗但是顏色看起來有些讓人一言難盡的少女不見了，她的衣裙變成了蒼翠的群山掩映。
旁邊張牙舞爪的鬼怪也不見了，多了一顆蒼翠的松樹，樹枝上兩只鳥兒似乎在放聲高歌。
換了一杯水，路小喬重新拿棉簽再清理過一遍之後，把煥然一新的鼻煙壺放過桌上
她對俞子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現在告訴我，這個差點被你摔了的鼻煙壺，值多少錢？！”
俞子豪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即使不是專業的鑒定師，因為爺爺喜歡耳濡目染，加上在古玩行裏工作，他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這真的是葉仲三的作品？”
葉仲三的鼻煙壺市面上出現的很多，但基本都是贗品。
俞子豪還聽到他爺爺曾經感嘆過，京派內畫壺四大家，他手裏只有烏長安還有周樂元的作品，要是把四大家集全了那就太好了。
現在，居然就出現了一個真品？還差點被他摔了？！
這一系列的變化，俞子豪沒有想到，原本只是過來旁觀的封景也是沒有想到。
他伸手拿過仔細看了看，然後道了一句，“都說葉仲三的內畫人物一絕，但是事實上他人物、花鳥、山水、博古無一不能，只不過人物最為出名罷了。”
又看向路小喬，“請問你是怎麽發現的？”
路小喬面對封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倒不是害羞什麽的。
而是加上這一次，她已經在封景的手底下撿了兩次漏了！
“其實……這四個內畫壺人物畫的都比較一般，不像是名家所做。但是因為都是署名為葉仲三所作，我就對比了一下字跡。發現其中三個自己是同一個人所寫，剩下的一個卻和葉仲三真跡頗為相似。”
“經由這一點再仔細的去看，就能發現內畫壺中綠衣少女的衣裙之處有一些違和之處了……”
“好了。現在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俞子豪先生，你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我方路小喬女士手中價值三百萬的古玩，請問你們是想私了呢？還是想直接走法律程序呢？”程一楠問道。
結果是可以預料的。
這件事鬧出來，俞家的少爺居然大庭廣眾之下搶劫，還被人給告了，他們俞家的面子都要丟光了！
這件事，只能私了。
因為鼻煙壺最後沒有摔碎，俞子豪的行為只能說是未遂，最後達成和解的自然是賠償一定的金額了事。
路小喬今天拍賣花掉的錢，這一下子就全回來了，還賺了不少！
可以說白白得了一個葉仲三的少見的山水內畫壺。
路小喬這邊完事兒了，就準備和程一楠一起回去了。
沒想到封景跟了出來說道，“路小姐鑒定眼光驚人，實在讓人佩服。不知道方不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如果有什麽好東西也方便請路小喬幫忙一起參考一下？”
路小喬楞了楞，隨即拿出手機，和封景交換了電話號碼，嘴裏笑道，“我一個大一的學生，封先生找我幫著做參考，也不怕出問題？”
封景漆黑的眼睛看著路小喬，“我相信路小姐的眼光。”
被一個長的好看的帥哥這麽一盯，路小喬臉頰不由的一紅，趕緊退後兩步。
“那……就到時候看吧！”
路小喬和程一楠打車離開了警局。
律師幫著辦理了相關手續，俞子豪也終於脫身了，出來就看見了封景。
即使自己剛從警察局脫身，俞子豪看見封景，還是忍不住上去吐槽了一句，“我說你封景的拍賣行鑒定師也太差了吧？嘖嘖嘖，三百萬啊，就這麽被人撿漏了！”
封景轉頭看過來，臉上一點兒也不帶生氣，“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傳揚開來。還要感謝俞少爺的傾、情、演、出，給了我們九歌拍賣行一次打響名氣的好機會。”
俞子豪啞然。
確實。
他在拍賣會鬧的那一場沒把封景給壓制住，加上後面的警察局事件，要是傳揚開來，還真是白給了封景提升名氣的機會！
最後氣到了自己，俞子豪憤憤的坐著律師的車離開了警局。
***
這一學期的開學，相比於上個學期的起伏跌宕，倒是顯得很平靜。
路小喬在學習上已經完全走上了正軌，因為有著範教授時不時的給幾本書開小竈，進度比同學們還快了不少。
讓路小喬沒想到的是，給封景的電話號碼這麽快就用上了。
在開學一周之後的星期三，路小喬接到了封景的電話，邀請她去看古董。
封景說的看古董的地方，是滬市一位老藏家的家裏。
那位老藏家的名字，叫做孫廣元。
老人在兩個星期以前，因病去世。
在簡單的處理了老人的身後事之後，孫老的兒子因為對於古玩收藏的興趣並不大，就邀請了滬市所有的拍賣行，要把他父親的收藏大部分拍賣。
路小喬很有興趣，但是去不去這件事情……她去問了一下範教授的意見。
“孫老去世了？”範教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楞神。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位孫老我也是見過幾次的，雖然不是熟識，但確實是個有名氣的收藏家。沒想到……他去世的消息過了這麽久才傳過來……既然有人請你一起去，你就去看看吧，記得！少說多看，出手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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